拆局：歼-20换装中国国产发动机意味着什么

不久前，中国第四代战斗机歼-10CE成功出口巴基斯坦，实现中国国产第四代战斗机出口零的突破。与此同时，中国官方媒体披露，中国第五代战斗机歼-20与歼-10C均已换装国产涡扇-10（WS-10）发动机，长期困扰中国航空工业的发动机心病终于被解决。从1980年代立项到21世纪初定型，再到如今的歼-20换装，代号“太行”的涡扇-10发动机走过了三十多年。

中国航空工业系全套引进苏联技术而来，以仿制苏联米格战斗机起家，航空发动机也不例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航空发动机都以涡轮喷气发动机即涡喷发动机为主，比如歼-5搭载的涡喷-5（WP-5）、歼-8搭载的涡喷-13（WP-13）。在世界航空发动机进入涡轮风扇发动机即涡扇发动机时代后，1960年代中国也上马了涡扇-6（WS-6），由沈阳发动机设计研究所即606所负责研制，这是中国第一次自主正向研发航空发动机。

由于经验不足，技术储备不够，技术指标定的太高——基本与同时代美苏涡扇发动机差不多，导致涡扇-6研制问题不断长期无法定型，加之原定搭载涡扇-6发动机的成都飞机制造厂（132厂）歼-9战斗机下马，1984年涡扇-6停止研发。值得指出的是，中国航空发动机研制通常与飞机型号挂钩，只有上马新的飞机型号，才会上马与之匹配的新发动机项目，一旦飞机项目下马发动机研制也很难逃过一劫。

2018年珠海航展上，搭载矢量推进系统的歼-10B在进行大迎角机动飞行表演。（新华社）

正是1980年代中国国产第三代战斗机歼-10项目上马，才催生了中国新一代大推力航空发动机涡扇-10的研发，仍由606所担纲。相比涡扇-6研发时的经验不足，中国当时至少有了涡扇-6的研发经验，更为重要的是在1980年代中美蜜月期，通过引进美国通用电气LM2500燃气轮机、民用的通用电气CF56涡扇发动机，中国接触到了当时世界最先进的航空发动机核心机技术。LM2500燃气轮机与CF56涡扇发动机使用的核心机源于通用电气F110系列航空发动机，当时美国海空军主力战斗机F-14、F-15、F-16均装备F110系列发动机。

核心机全称为核心发动机，是正向研发航空发动机的起点，在一款核心机基础上既可以发展出军舰用的燃气轮机也可以发展出航空发动机，进而通过增加或者减少高低压风扇的级数可以发展出满足不同需求的航空发动机，同款发动机通过升级热端部件比如涡轮叶片的耐高温能力又可以获得推力更大性能强的版本。可以说核心机是航空发动机研究的基础，源于F110系列航空发动机的核心机技术，作为当时世界一流的核心机技术令中国少走了很多弯路，但由核心机到航空发动机走完一个研发流程所要经历的“坑”是避免不了的，工程经验与材料问题也不可避免。

由于研发进度缓慢，歼-10在中国空军服役时使用了俄制AL-31发动机应急，后续的歼-11、歼-20也是如此。2001年，涡扇-10首先在双发的歼-11战斗机上试飞，2006年宣布量产，但问题随之而来。在涡扇-10服役的前三年，爆发了非常激烈的故障和性能问题争论，以至于高层高度重视，成立专案专组调查，在此期间海空军提出了2万多个不同类型的问题和故障，比如有名的喷零件——涡轮叶片在高温下出现裂纹进而碎裂。以至于歼-10在换装涡扇-10试飞过一次后就再也不敢试飞了，那些年主机厂、海空军没少因为发动机打口水仗。

也正因为如此，在涡扇-10服役后，中国仍大量进口俄制发动机，每年高达200至400台，养活了俄罗斯的航空发动机产业。经过十年的改进，以2016年中国停止进口俄制发动机为标志，中国自主研发的涡扇-10发动机终于挑起了大梁，直到此时单发动机的歼-10才上了涡扇-10即WS-10A。

2017年圣诞节时，有网友爆料，装备国产矢量推进（TVC）版涡扇-10发动机即WS-10B TVC的歼-10B，于12月25日下午在成飞完成首飞。2018年中国珠海航展上，搭载国产矢量推进版涡扇-10发动机的歼-10B公开亮相，并展示了“普加乔夫眼镜蛇机动”、大迎角接“落叶飘”等超机动动作，在展示矢量推进版歼-10B具有实用的超机动能力的同时，也进一步证实了涡扇-10的可靠性。

飞行表演中的歼-20。（中国央视军事截图）

在涡扇-10B的基础上，606所通过改进增推又推出了推力更大的涡扇-10C，并赋予其锯齿状喷嘴提升隐身性能，以适应第五代隐身战斗机歼-20的需要，2018年搭载锯齿喷嘴的歼-20验证机曝光。在研发改进涡扇-10过程中掌握的航空发动机数字全权控制系统（FADEC）、矢量推进技术等，又对中国新一代航空发动机即配套歼-20的涡扇-15打下了基础。

坊间有一种说法称，涡扇-15之所以研发时间漫长，除了本身技术与工程难度，还源于涡扇-10的改进型性能已经超越涡扇-15最初定下的指标因而推倒重来，当然涡扇-10的堪用也为性能更好的涡扇-15的研发争取了时间。在中国航空发动机进步之下，中国空军不仅可以撇开俄罗斯自主开展俄制AL-31发动机的大修，从中国空军官方发布的“八股文”来看，其翻修的AL-31发动机寿命与维修间隔远超俄罗斯原版，寿命达到欧美水平的一半，涡扇-10的寿命更是直追欧美。

由涡扇-10到涡扇-15，完整走完一个航空发动机正向研发流程的中国，航空发动机研制将走上快车道。而国产涡扇-10发动机的成熟，使歼-20拥有了一款自主可控、可靠、可用的发动机，令歼-20的放量成为可能。按照美国的推测，中国目前正以每年一个航空兵旅约32架的速度生产歼-20，在世界进入动荡周期的今天也是时候适当提升产量了。